发布日期:2024-08-11 03:47 点击次数:1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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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复二年(902年)五月,朱全忠率军再次进攻凤翔镇,一路长驱直入,连战连捷,最后驻军在虢县(宝鸡市陈仓区),离凤翔近在迟尺;凤翔城外的百姓得知宣武军卷土重来后,很是惊恐,于是纷纷躲避进城,城内因此拥挤不堪,且衣食居所柴薪样样短缺。
六月,被人几次打上门、且快要顶着脸抽耳光的李茂贞恼怒羞愤不已,按捺不住之下,于是亲自率凤翔藩兵出城,向宣武军挑战,两军会战于虢县之北。李茂贞大败,损失过万人,狼狈逃回凤翔。
初战获胜后,朱全忠命部将孔勍率偏师出大散关,攻打凤州,一举克之,切断了李茂贞可能的南逃之路(凤州处于凤翔南下蜀中的必经之地);六月十八,朱全忠率大军第二次抵达凤翔城下。
为了将戏做足,朱全忠特地穿起了全套的朝服,来到凤翔城外,要求面见昭宗(当然李茂贞是不会让昭宗来到城楼上的,对此朱全忠心知肚明);此外,朱全忠还对着城头大声哭喊:“臣这次来,是接陛下返回长安,不是和岐王(李茂贞)一争高下的!”(但欲迎车驾还宫耳,不与岐王角胜也)。
李茂贞当然知道朱全忠说的是鬼话,更不愿意放昭宗返回长安,于是紧闭城门,坚守不出。朱全忠在城外筑起五座军营,将凤翔城团团围住,意在迫使李茂贞投降。
七月,孔勍的偏师接连攻克成、陇二州,一直打到秦州;因为秦州守城军士的拼死抵挡,所以没能攻克。
这个时候,李茂贞的从弟、保大军节度使李茂勋发兵前来救援凤翔,屯兵于三原,朱全忠便命孔勍撤围秦州,回师迎击李茂勋;李茂勋不敌,随即撤军返回鄜坊。
为了打破宣武军对凤翔的围困,李茂贞在七月十七出兵夜袭被宣武军占据的奉天(不是今天的辽宁沈阳,而是陕西乾县),没料想居然得胜,俘虏了宣武守将倪章、邵棠,从容返回凤翔。
获胜后的李茂贞大喜过望,接着于七月二十二再次出兵主动攻击凤翔城外的宣武军兵营,这一次却被打得大败,仓惶逃回城,还险些被追击的宣武军尾追进城。从此之后,李茂贞再也不敢出城作战,只是一味死守凤翔。
朱全忠围城至九月,连续攻城也没能击破李茂贞的防守,又逢秋雨绵绵,宣武军士卒多有疫病,且后勤不济,于是准备撤围回师,以待将来。
关键时刻,是宣武军亲从指挥使高季昌力主劝谏朱全忠不要退兵,还分析说:“天下英雄,尽窥此举;若贸然退兵,则泄我军之气、长他人之威,不可取。今凤翔已久困,势将衰,正当一鼓崔之,奈何舍弃?”
于是,朱全忠咬紧牙关,继续亲自率军包围凤翔,同时让盟友、河阳节度使兼河南尹张全义负责后勤粮秣,及河中镇守事宜,源源不断向关中供应军粮、兵械。
宣武军每天白天发起攻城,夜晚齐鸣鼓角,城中地动震裂,惶恐不已。攻城的宣武军骂城上的凤翔军为“劫天子贼”,凤翔军则反唇相讥,骂城下的宣武军为“夺天子贼”(其实都是反贼)。
此时,李克用已经大伤元气、还在修养生息中;杨行密、钱镠正在江淮两浙等地扩张势力,顾不上河济、关中这一摊子烂事;王建还在消化山南西道,处置功高盖主的养子王宗涤(攻克山南的功臣,后来被王建暗中处死);刘仁恭、王镕、马殷、王审知、刘隐等藩镇都对朱全忠和李茂贞的对战鞭长莫及。因此,朱全忠大致可以放心地和李茂贞死磕,而不必担心多面受敌。
高季昌还向朱全忠献策,请暗中招募死士,以逃亡者的身份入城,向李茂贞诈称宣武军已经撤兵,只留下老弱者虚张声势,骗李茂贞出城偷营。朱全忠按计行事,派宣武军校马景诈逃入城,欺骗李茂贞说:“宣武军已遁,独留伤病守营,亦将去矣,请大王速击之。”
李茂贞果然中计,开城门率精锐偷袭城外宣武军营,结果被早有准备的朱全忠又一次击败,还派几百名骑兵阻隔于城门之间,断翔军退路;凤翔军进退失据、自相蹈藉,死伤殆尽,李茂贞最后的本钱也几乎丧失。
获胜后的朱全忠大喜,加封高季昌为宋州团练使,引为亲信。高季昌,就是日后十国中的荆南(南平)国主——南平王高季兴。
勉强逃回城后,李茂贞一怒之下,杀马景泄愤;但自从这次中计丧胆以后,李茂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焰,终于开始正视目前面临的颓势,于是想要和朱全忠议和,也不再以昭宗的名义,下诏勒令朱全忠回镇宣武了(当然,之前的诏书,朱全忠也没当回事)。
为了表示自己“迎驾”的诚意,朱全忠在接连获胜后,主动派宣武镇幕僚、前匡国军留后司马邺(韩建的旧将)入凤翔探望昭宗,还奉上肉脯、粮秣、丝帛等贡物;实际上处于软禁中的昭宗得到这么多救急的衣食用品后感慨不已,称赞朱全忠是忠臣。对此,李茂贞也无法阻止和反驳(送进来的东西,李茂贞也吃了,用了)。
天复二年(902年)十一月,李茂贞仅有的盟友、保大军节度使李茂勋再一次率军前来救援凤翔,屯兵在城北的原上,和城中军队举烽火相呼应。朱全忠一面调集军队抵挡李茂勋,一面派孔勍、李晖将偷偷率兵乘虚袭击鄜州、坊州(即保大军节度使驻地)。宣武军冒着鹅毛大雪疾进,先克坊州,然后连夜奔袭,于十一月十一抵达鄜州城外。
此时刚刚天亮,而鄜州城内毫无防备,孔勍、李晖乘城中为备,突然发动攻击,夺取城门,随后宣武军汹涌入城。鄜州城中尚有李茂勋留下来看守老巢的八千军队,于是奋起和宣武军进行巷战,战至中午,保大军抵抗失败,只得纷纷投降,全城陷落,守城的保大军留守李继璙(李茂勋之子)也被宣武军擒获。
孔勍、李晖奉朱全忠出兵时的嘱咐,善待安抚投降的保大军将士,并保护在城中的李茂勋家眷,秋毫无扰;而鄜州、坊州攻克的消息传回凤翔城外后,朱全忠命李晖权知保大军府事。李茂勋得知自己的老巢都被拿下了,顿时胆寒,立即率军远遁,顾不上城里的李茂贞了。
十二月,无处可去的李茂勋只得主动向朱全忠请降,为了显示和李茂贞断绝关系,李茂勋还改名为李周彝,以此名向朱全忠递交降表。朱全忠接受了李周彝的投降,任命他为宣武节度司马。
此时,原本占据了关中、山南、武定、昭武各镇的李茂贞,除了凤翔孤城之外,只剩下背后的秦州(还有静难军,由其子李继徽执掌)还在苦苦支撑,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(和困守下邳的吕布也差不多了)。
祸不单行,当月凤翔突降大雪,城中的食物、柴薪都也都告尽,饥寒之下,城内冻饿死者不可计数;李茂贞只能以犬彘肉供给昭宗和宗室、妃嫔。昭宗自己在行宫中找了个小石磨,每天让侍女磨大豆、小麦,以此熬粥,勉强维持(这时候想起当初朱全忠送进城的肉脯、粮秣,昭宗简直怀念极了)。
李茂贞也被目前的困境弄得无可奈何,实在没办法坚持,为了保命,于是想要诛杀当初挟持昭宗前来凤翔的宦官头目韩全诲、张彦弘,以及奉自己命令参与劫持皇帝的养子李继筠,向朱全忠求和,自赎其罪(死道友不死贫道啊)。
恰好这时候,昭宗召李茂贞、宰相苏检(另外一位宰相、李茂贞同党韦贻范已经病死,很有可能是冻饿所致)、神策军指挥使李继诲(周承诲)、李彦弼(董从实)、李继筠等人入宫饮宴(其实就是喝小米粥、吃狗肉),并公开要求诸臣商议,看是否和朱全忠议和(注意,没有召集宦官头目参与)。
为了表示已经到了途穷的地步,昭宗对李茂贞、苏检说:“宗室诸王及家眷,每天都有人因冻饿而死,即使是行宫中的皇子、妃嫔,也只能一天喝稀粥、一天吃麦面;即使这样的食物,现在也快吃完了。宫中如此,卿等的日子想来更差,到底如何应对,大家应该有个对策。”大家都默不作声,昭宗怒斥道:“应当速速与东平王(朱全忠)和解!”(实在是饿狠了),然后拂袖离去,这场狗肉小米粥席自然也就散了。
李茂贞知道昭宗想要尽早求和,自己心里也是这个想法,于是偷偷致书给朱全忠:“祸乱之所以兴起,皆是韩全诲、张彦弘引发。我迎圣驾至此,是防备其他藩镇乘虚作乱。您既然志在匡扶社稷,那么就请扈迎圣驾还宫,我以凤翔的弊甲雕兵,勉强为您助力。”
朱全忠得到李茂贞的求和信后,复书说:“我之所以举兵至此,正是想要奉迎乘舆(代指昭宗)播迁;您如果能能协力完成的话,正是我所愿也。”就这样,两个争斗数年的死敌,私底下达成了皇帝控制权的转移协议。
天复三年(903年)正月初二,昭宗偷偷派殿中侍御史崔构、供奉官郭遵诲出城,到朱全忠的军营中商讨议和、皇帝返京事宜。稍后,李茂贞也亦遣凤翔牙将郭启期往朱全忠的营中,请求议和。皇帝和李茂贞的行动,统统没有让宦官首领和神策军指挥使们知道。
正月初六,李茂贞单独到行宫拜见昭宗,秘密议事;护军中尉韩全诲、张彦弘;知内枢密使袁易简、周敬容这四位宦官首领都没能一起参与奏对。就在这一天,昭宗下定了决心,让李茂贞诛杀韩全诲、张彦弘、袁易简、周敬容,以及他们的亲信,然后和朱全忠议和。
李茂贞得到昭宗的批准后(其实自己也可以直接动手,不过让皇帝背书,总要显得师出有名些),立即派兵包围神策军衙署,控制了徒具虚名、所剩无几的神策军,再以凤翔亲兵四十人直入署内,抓捕了韩全诲、张彦弘、袁易简、周敬容,还有他们的亲信数人,全部斩首于衙署大门口。
随后,李茂贞将已经诛灭诸宦官首领的消息入奏昭宗,借着派兵逮捕了神策军指挥使、党附于宦官的李继诲、李彦弼;为了表示一视同仁,李茂贞又把当初奉自己命令,参与劫持昭宗到凤翔的养子、凤翔左牙指挥使李继筠当做替罪羊,一并逮捕。
当天,在昭宗的默许下,李继筠、李继诲、李彦弼,及以韦处廷为首的内廷诸司使宦官首领等十六人,都被斩首于凤翔节度署外。剩余的神策军暂时由李茂贞代掌,昭宗下诏以御食使第五可范为左神策军中尉,宣徽南院使仇承坦为右神策军中尉,王知古、杨虔朗为枢密使。但这四位宦官首领都被李茂贞诛杀韩全诲、张彦弘之事吓破了胆,根本没有心思履行本职,护军中尉、枢密使的头衔不过徒具虚名而已。
正月初七,昭宗以翰林承旨韩偓,及内命妇赵国夫人宠颜(昭宗的妃子)为使者,带着韩全诲、张彦弘等二十多人的首级,出城会见朱全忠,让朱全忠查看首级,并转达昭宗的宣慰口谕:“胁留车驾(指昭宗自己)在凤翔、又因为惧罪而居中离间,不想宣武镇和凤翔镇议和停战的,就是这些人;现在这些人已经伏诛,朕也命岐王(李茂贞)罢兵修和,东平王可将朕的意思晓谕营内,并将诸贼臣的首级传首递全军,以释众人之愤。”
得到皇帝亲自发来的求和谕旨、以及看到引起祸乱的权宦首级后,朱全忠心满意足,在第二天派遣宣武节度观察判官李振奉奏表入城,拜谢皇帝,并和李茂贞达成和议条件。
正月初十,在昭宗的几次下诏召见下,以及朱全忠的邀请下,在华州的宰相崔胤也赶到兴平,准备在这里拜见皇帝,并安排准备圣驾回銮事宜。十三天后,李茂贞率军将昭宗及皇后、妃嫔、皇子,并宗室诸王都护送出城,抵达朱全忠的军营中;“劫天子贼”终于向“夺天子贼”低头认输。
正月二十二,昭宗安全到达朱全忠的军营,朱全忠早早穿着素服,在营门口等待,见到昭宗车驾到来之后,朱全忠顿首流涕,表示自己举兵围困凤翔、致使皇帝陷入困地的举动是死罪,请求皇帝惩处(演得好戏)。
昭宗自然知道配合,于是让韩偓扶起朱全忠,安抚、宣慰他说:“宗庙社稷,赖卿再安;朕与宗族,赖卿再生;何罪之有?”然后亲自解身上的玉带赐给朱全忠,作为他“不辞辛苦、千里勤王”的奖励。
随后,朱全忠骑着马,亲自作为向导,带领昭宗及皇室眷属的车驾前行,以侄子朱友伦率兵在皇帝左右扈从警卫,并焚烧了凤翔城外的营寨、工事,撤军回师。在城楼上忐忑不安观察动静的李茂贞这才彻底放心,不再提心吊胆,防备宣武军的偷袭了(要是朱全忠此时翻脸的话,李茂贞还真挡不住)。至此,宣武军和凤翔军脱离了接触。
正月二十五,昭宗的车驾抵达至兴平,宰相崔胤带着之前没有随昭宗去凤翔的文武百官一起在城外迎驾,其中就有当初没有和李继筠、李继诲、李彦弼同流合污、参与挟持皇帝,反而联合崔胤,独力保护长安东街和百官安全避难的李继昭(即诛杀刘季述的功臣孙德昭)。
见到前来迎驾的李继昭后,昭宗思虑万千,当年的“三使相”,李继诲、李彦弼已经在凤翔伏诛,只有李继昭一人独存;世事难料、风云变幻,君臣相对时,恍若隔日,皆唏嘘感慨、惆怅不已。
昭宗在兴平,拜崔胤为司空、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,领三司使,重新恢复宰相之位(之前李茂贞已经矫诏削去崔胤的官职,以韦贻范代为宰相),李继昭晋封左威卫上将军,同平章事如旧(还是使相)。
天复三年(903年)正月二十七,昭宗在被挟持到凤翔一年多以后,再次返京,进入了长安城。
正月二十八,昭宗刚刚返回长安,还来不及安顿下来,朱全忠、崔胤就联合上奏,请求尽诛宦官,奏表中说:“天宝以来,宦官浸盛,自是参掌机密,夺百司权,上下弥缝,共为不法;大则构扇藩镇,倾危国家;小则卖官鬻狱,蠹害朝政;王室衰乱,职此之由,不翦其根,祸终不已。请悉罢诸司使,其事务尽归之省寺,诸道监军俱召还阙下。”意思就是要把宦官们全部清除,在外任监军的也要召回来处理掉。
此时的宦官集团,早就没有了之前的跋扈和霸道,已经成为朱全忠案板上的鱼肉。而昭宗几次被宦官挟持、软禁(指刘季述、韩全诲等人发动的兵变),心里对宦官也失去了信任、亲近,于是默许了朱全忠和崔胤的“诛灭宦官”计划。
得到皇帝同意之后,朱全忠立即让身为“京师宿卫军指挥使”的侄子朱友伦率兵包围了内侍省,将刚刚继任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的第五可范、仇承坦,以及接任枢密使的王知古、杨虔朗逮捕,并将京师内的宦官无论有无职司尽皆擒拿;除了留下三十个年纪幼小、地位低下的小宦官用于内廷洒扫之外,其余七百余人全部被杀于内侍省。
此外,朱全忠还以昭宗的名义,下诏给在外诸藩镇,让他们将在驻地担任监军的宦官们也全部处死;各地藩镇早就厌烦了中枢所派下来的宦官监军,因此都尊奉皇帝诏命,将在藩镇的监军们全部擒拿诛杀;自天宝、至德以来就以掌握神策军兵权而跋扈难制、专权擅政、甚至几度弑君的宦官集团,就此灰飞烟灭、彻底被朱全忠铲除。
在外的诸藩镇中,河东节度使、晋王李克用没有奉诏行事,而是偷偷地保下了河东镇监军张承业,将他藏匿在佛寺中;此后,张承业勤勤恳恳、忠诚无二,代掌河东镇后勤、民政,辅佐李克用、李存勖父子二十年,以优异、杰出的政绩回报了李克用的救命之恩(当然,幽州监军张居翰、清海(淮南)监军程匡柔、西川监军鱼全禋及致仕监军严遵美,也被各自的节度使刘仁恭、杨行密、王建所藏匿,得以保全)。
宦官集团被诛灭后,昭宗又想起这些人在左右侍奉时的好处,并哀怜第五可范等人确实无罪(还没来得及及擅权、横行就被杀了),于是亲自撰文祭奠他们。因为内廷宦官几乎都被杀光了(除了几十个负责打扫卫生的年幼宦官),但诏命的传递又不能让外朝官员随便进宫来处理,所以自这以后,传达诏命、内外联络,都由宫女或者低级妃嫔负责办理。
而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被诛杀后,原属于神策军所辖的内外八镇禁军,被重新改为左右龙武、羽林、神策等六军,在崔胤的请求下,昭宗任命崔胤以司徒兼侍中、同中书门下平章政事的身份兼领六军十二卫事;这是唐朝有史以来,第一次出现由宰相兼任禁军统帅的情况。
另外,为了表彰朱全忠“迎驾、讨贼”的功劳,昭宗授其太尉、中书令、宣武诸军节度使、诸道兵马副元帅(元帅由皇九子辉王李柷挂名),并进爵为梁王(朱全忠原为东平王),再加赐“回天再造竭忠守正”功臣号,赐御制《杨柳词》五首给他。
原本的乡里无赖、黄巢降将、普通藩镇(之一)的朱全忠,在经过近三十年的苦心经营、征战攻伐后,终于走到了当年曹操、刘裕、高欢、宇文泰等前辈所能达到的位置;但和前辈们有所不同的是,朱全忠即使到了这个位置,依旧还面临着李克用、李茂贞、杨行密、王建、刘仁恭等对手的挑战,宣武镇,还远远没有到能够凭借武力一统天下的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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